《痴狂》——作者：顾鹤

danm8 · 发表于 2019-5-5 09:16:46

十七岁的贺杭遇见十八岁的盛宿，是在酒吧后昏暗的小巷子里。一只昏黄的灯泡提供的便是全部的光亮，陈旧的砖石缝隙里冒出一两枝不知名的小花，夜晚的凉气混着花的香气沾染上红白色的校服。
醉酒后的贺杭拽着校服衬衣的领子蹲在巷子口，脑袋昏昏沉沉，像是往里灌了好几桶酒水，贺杭甚至觉得他稍微晃一晃都能听见水流动的声音。事实上他不过被同行的人劝了一杯澄澈透明的酒液作为三天以后的十八岁生日之前的试炼而已。

少年人骄傲的心性不允许他让自己以这个状态回到酒吧，再接受来自同学的一顿嘲笑和挤兑，即使他知道那不过是朋友之间的玩笑。
贺杭见到脚边有一个小石子，便拿了起来在地上划拉了几下，意外地解锁了自己绘画的技能。他发现自己竟然把酒吧的标牌给描摹了一遍。

直到腿都给蹲麻了，他才丢掉石子慢吞吞地抻了抻胳膊，站起来在原地蹦了两下。在他抬起眼的一刹那，那盏奄奄一息的灯随着冷风的掠过幅度极大地晃了两下，在地上扯出数道明明暗暗的影子。
贺杭抬起眼，瞥见一个和自己穿着同款校服的男生站在巷子入口处，头低垂着，视线不知道落在了哪儿，手里紧紧握着张绿色的公交卡。贺杭眨了眨眼，安静地望了他半响，见这人一动不动好似雕塑，心里嘟囔着总不也是喝醉了，走上前去问他叫什么名字。

面前的人给了他一个抬头的反应。贺杭本来想笑，见到那人的样貌后又结结实实地愣住了，像是凭空有一只手伸进了他胸腔里，毫无预兆地搅动了那沉寂了十七年的水，一时间动静强烈地能掀起掘地三尺的回响。
贺杭一直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会做出一见钟情这种事情来的人，那太轻浮了，要有人跟他这么说，他一定会毫无在意地讽刺回去，鄙视他长久不了。但在那一刻，他却没办法收回自己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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